6.
映得模糊不清,能看见衬衫领口松散着,露出病态苍白的脖颈和锁骨,长裤卷到膝盖以上,下面整条笔直的小腿像被毁掉之后再重组起来。 沈禾柠定定看着,薄时予手指几乎陷进轮椅的扶手里,隐隐要溢出红,又忽然颓唐地松开,抬起头注视她。 见到了也好。 怕就趁早离远点。 沈禾柠手腕不稳地把杯子放下,俯身要去触摸,薄时予眉宇间透出厉色,向后避开,她极其固执地按住他膝盖,慢慢蹲下身,在模糊的光线里盯着那些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 马上要碰到的时候,薄时予攥住她的手,迫使她仰起脸,口吻没有变,还是温和平缓的斯文:“不好玩,小孩子别碰。” 腿残以后,他厌恶任何人去碰那条腿,平常的换药都是他们借助各种工具。 沈禾柠直勾勾迎着他视线,挣开他,双手无所畏惧地继续往前伸。 女孩子的指尖微凉,还沾着湿漉漉的牛奶,避开那些正在发作的伤处,轻缓触碰在狰狞的伤疤上,顺着他的肌理,一点一点珍惜抚摸。 薄时予眼帘微微垂低,手滑到她脖颈上扣住,又缓缓向上,捏紧她柔软的双颊。 这幅残破的身体在告诉他。 就算再不想承认,他此时此刻满心叫嚣的,只有隐秘无耻的愉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