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往床边摸了下,空的,冷的。季尧后知后觉地想起杨贺昨夜宿在了内官监。 不就是动了他的人嘛,就不让他睡了——季尧漫无边际地想,可嘴角却翘了翘,半点都不恼。 权势是杨贺赖以生存的刀枪剑戟,他慕权,要紧紧攥在手里才安心。偏偏季尧隔三岔五地喜欢去拨一拨杨贺的逆鳞,薅毛似的,要杨贺对他恼了,冷眼相待,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盯着他心里才舒坦。 其实也不是全为了撩拨杨贺。 季尧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他当初说听杨贺的话,听是听的,可他太清楚杨贺了,一旦季尧彻底地失了倚仗,说不定杨贺哪天就敢反了他。 季尧要永远绑着杨贺,就得让他惧他,有求于他,离不开他——最后再来谈爱。 季尧才登基那几年,二人之间横着权势名利和猜忌,朝堂成了他们的战场,硝烟无声无息的。夜里还在龙床上翻云覆雨,上了朝,两方朝臣唇枪舌剑,彼此泾渭分明,你来我往间都透着血腥气。 直到过了两年,季尧和杨贺之间寻着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才将将平和。 钟漏里滴滴答答的,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长夜里越发显得清晰。季尧正闭着眼睛,猛地又睁开,他撩开帐子,翻身下龙床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了角落里的漏壶。 可他寝殿里分明应该没有漏壶。 杨贺嫌吵。 他睡得浅,漏壶滴滴答答的,吵得杨贺睡不着,季尧就着人将寝殿里的漏壶搬走了。 季尧皱着眉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