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年如一日的唱腔歌唱他已经逝去的理想。 歌声走调,选曲老土。音响上方被他磨得铮亮,他一唱,就忘了前方飞扬的尘土,似乎没有什么能将他再撼动。每个黄昏,他坚持为过往的行人献上无人问津的歌声,没有人知道老先生为什么一直在坚持做这件事,只有无边的喧闹与他作陪。 项言璋听着老人苍凉的歌声,靠在那座上承式拱桥上,往下望去。 漫江流水之上,铺了一层亮闪闪的红金箔,火彤彤的夕阳在哭泣,把流转的闲云都哭红了,偶有几只飞鸟点水而过,小小的波澜慢慢泛开。 他盯着微小的浮动,纷繁复杂的情绪令他无法继续思考。 他想哭。 很想。 嘴角撇下去,泪水便突突地涌出来,比机关枪还快,睫毛上颤着的泪珠划过脸颊,流过腮边,他一把抹去,张嘴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 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明明近在咫尺,但脸的主人却受伤了,不知道人有没有事。可是项言璋又没有哥哥的联系方式,他怎么找得到人啊? 而且……项元筠好像不记得他了。 家是盘扎大地的根,他是一直零落在外的枝叶,他早就没家了。项元筠热烈地闯入了他的生活,那哥哥便成为了项言璋的根。根在何处,家便在何处。多年来不通音信,项言璋起了近乡情怯的懦意,不敢面对,不知如何相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