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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缸起身,和石水青肿成两条缝的眼睛对视,我沉默,再沉默,最后一点点撑开嘴唇。 我说,水青,散了吧,我要回家了。 石水青脸上那两条缝精准的表现出了难以置信和悲痛,我想,原来眼睛肿成这个样子也能表达感情,不愧是心灵的窗户。 她嗫嚅了半天,颤抖着弓起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思绪都像是扯断的毛线,断口尽是毛刺,七扭八歪,谁又能拼凑起来呢。 或许应期这么冷静的人才行吧。 石水青哽咽,她的嗓音被雨沾湿,在这片深渊中也被同化了,变成了巨大且模糊的声音。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放弃的……应期,你,我……半边没了啊,应期,半边没了啊。” 那些绝望从她吐出的每一个字中伸出触手,勒进我的皮rou。 或许她只是嗫嚅,我却被过于尖锐的词句定在原地,好像每个字都变成锥子次穿我的踝骨和脚背。 我血流满地。 每一首歌、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和鼓点。我怀着怎么样的期待和爱意将它们拼凑在一起,赋予每一个平平无奇的音符和字母属于我的意义、属于半边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