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上我,我就去死。
要么彻底报废。 下午表店里的客人不多,我昏昏欲睡地擦着怀表。 贝壳风铃“叮铃叮铃”,有人进屋。 我放下擦拭表链的反绒布,一眼就认出来的人——是以前战时跟过我的军曹,个子小小的,性格内向,话少。 他长高了一些,穿着俏皮的背带裤,头发沾了油梳理得一丝不苟,见了我,便鼻孔翕动,激动得快要哭了似的:“我找了你很久!问遍了青森县,打听到你在这里。” 他退后一步,突然跪了下来,先是五体投地磕了头,然后才匍匐着抬眼:“我回到家乡后,想起那时候的事就很愧疚,请你原谅我!” 我拿起反绒布,继续擦客人的表链:“哪个时候?什么事?” 军曹神色艰难地一点点说给我听。 那块空白的记忆也被涂抹上了颜色。 被剔除掉的那一段,或者说我选择性遗忘掉的那一段,是这样的。 我的国家投降了,无条件投降。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即将成为战俘。 新四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几个部队的残兵跪成一排要剖腹。 领头的小队长一刺刀扎进自己的小腹,他的脑门迸出一条条蚯蚓形状的青筋,但整个人就僵持在那个动作,不动了。 我有点想笑——刺刀的方向竖着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