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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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镰。”土生牙齿打战的声音像卡壳的机枪,他抖着手扒开棉袄,从贴胸口袋里掏出油纸包的火石,余温融化了上面的雪粒。 纪延接过火石时碰到他龟裂的手指,温热粘稠——是冻疮溃破的血。 纪延把人扛着送了卫生所,卫生员处理完冻伤已经是后半夜。 纪延立在病房阴影里,看月光爬上土生裹成粽子的脚。床头柜上的蛇油膏散发着腥甜,混着碘酒味道往人鼻腔里钻。 “哥,你说脚趾甲盖儿还能长出来不?”土生把完好的右手举到月光下,数那些重新长出的淡粉色皮rou。 纪延把军用水壶搁在床头,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铁架床栏杆:“甲床没坏死就会。” “啥是甲床?” “长指甲的rou。” 长廊灯光渐远,土生拧开水壶抿了一口。蜂蜜水顺着喉管滑进胃里,甜的他缩起脖子。窗台上,一盒桃酥静静地躺着。 纪延一个人走回大院,禁闭室的铁门在身后合拢时,纪延解开纽扣。 三十七道皮带抽在脊梁骨上的脆响,通通被他咬进渗血的胳膊里。 天窗透进晨光时,警卫员送来结冰的窝头。纪延就着血咽下,想起土生在门廊下啃粘豆包的模样。走廊传来纪父训话声:“送人的事暂缓。” 纪父赴军区述职的第七日,土生把铺盖卷挪进了纪延卧房。他蹲在衣柜前整理衣物,听见纪延在背后敲书脊的咔嗒声。 “睡床。”土生抱着铺盖往地上缩:“俺、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