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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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委曲求全的样子不知怎么回事烧得他心头火更旺。要跟自己就这么让他委屈吗?难道自己还比不过那个天天三米之内的草包副官?嫉妒不甘之下,他释放了更多信香,整个师部被镇压得鸦雀无声,却让眼前的人更抗拒,跟刺猬一样缩成一团。 祭旗坡上,碗里漆黑的药汤正散发着苦涩的草药气息。兽医从包里磨磨蹭蹭掏出一个小纸包,把晶亮雪白的细砂糖倒了进去,拿碗里的艾蒿杆搅拌均匀,像哄孩子一样说,这样就不苦咧。 攻打南天门在即,不说他的领兵梦想,行伍生涯,炮灰团的命也不能在此断送。兽医说,你可想好了,这药伤根基。这个孩子没了,以后就不可能再有了。 杀婴 南天门上炮声隆隆,已数不清是多少个昼夜是枕着死人轻飘飘的亡灵入眠。那一千座坟尚未偿还,又搭进去二百来口人。若只是个数字还好说,祭旗坡上,训练营里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的日日夜夜又岂能只以数字论处。方言,口音,口头禅带着人的魂混溶在一处。腐rou就这么从心头剥离,留下浸着毒气的烂疮溃疡侵蚀着那方寸之地。 龙文章呆愣地瞪着私人病房的天花板,这是第十三个昼夜。没有纸笔,没有日历,没有人告诉他,他在心里画着正字。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四处,让他从胃里泛出苦水来。若能把肚子里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呕出来也好,向他的叔伯们赔罪。亏了它的拖累,自己被扣在禅达,目睹着炮灰夹杂精锐们的乌合之众背向他,在迷雾中摸向蓄势待发,精密设计的竹内联山牌绞rou机——南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