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聚好散
李存玉脚跟碾了碾,就在三中校门口穿着三中的校服,一改方才的谦和文质,居高临下睨着满身是伤的陈责。 陈责面不改色,被践踏的手发力抽了几把,未果,才摘了烟反问:“故意挑事让别人揍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欠打?” “一周不见你人,等烦了。” 蓄意挨打,借班主任之口提醒陈责回家时限,这不是难伺候的小少爷头回作怪了。rou体的毁伤在李存玉眼中似乎不太值价,用来逼胁陈责,或训诲陈责,都是刚刚好。 之前某次,单单因为陈责忙着替李军砸场催收,接李存玉练琴迟到一刻钟,李存玉便非惩处陈责把“李存玉的狗”五个大字纹在大腿内侧。陈责死活不从,李存玉便明里暗里敲打说要把迟到这点子屁事儿添油加醋一番,闹到他那有钱老子那去。陈责这才妥协半步,带李存玉去市中心的富阳岗后街,当着他的面扎了次无色料的空针,五字内容不变。 当时,李存玉坐在纹身店青灰布帘后的角落,面无表情静静欣赏。他反而没再注意纹身的露骨内容,只凝刻着每一针刺破腿根处薄薄的皮肤时,从不喊疼的陈责脸上因忍痛而生出的、隐晦生涩的变化,不自觉的皱眉、额角攒聚的汗与轻抿的嘴唇。那是去年的夏天,津渡一如既往的焦干赤热,逼狭的纹身店里堆满了不跟潮流的样画,暑闷尤甚。陈责怕小少爷等得渴,扎针前还给他买了杯薄荷甘蔗甜水,李存玉捧在手上,一口没喝,观看恋人受难时,净白颈项上喉结滚动,食指指尖一下一下,以八六拍,叩敲塑料杯身,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