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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粘腻的汗水,身体却觉凉透刺骨。

    他怔怔望着苍穹之上的濯濯明月,蓦然想起信佛拜神的母亲每年都要入寺虔诚祈福,膝盖跪的发紫也不肯起身。

    他那时又是心疼又是不解,母亲就温柔摸着他的头顶,笑着告诉他,这是向庇佑大魏楚朝的神明祈愿,这样神明就会保佑他们傅家血脉不断,保佑他光宗耀祖。

    他一向信任母亲,因此那时他也信了有神明会在暗中保护他们这些渺小脆弱的凡人的说辞。

    可现在看来,那庇佑百姓的神明在哪里?为什么他们傅家已是落得家破人亡还不出现?

    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神明么?

    即便已有怀疑,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母亲,希望最后关头有天降恩赐,救他们傅家与危难之际。

    可是,直到他的衣服被一双急迫粗糙的大手撕裂,当他亲眼看见傅家几十口的人头呼噜滚地的时刻,他彻底不信了。

    从那以后他不信神,不信一切,他只信自己。

    借由神术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泱泱人群中的少年郎亲眼看见刑场上一片血污后,转身就毅然决然的大步走向西厂的方向。

    后面的事情已是不言而喻。

    他疲乏的关上了天眼。

    他不愿再看后来的少年郎是如何一点点改变,如何不顾一切的爬向顶峰,借由西厂厂公对他的宠爱把当年涉事之人一个个的挖根掘土,再捏在手中慢慢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