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也难调你的心。若要调得真心转,除非丢了心上人。红罗帐里结同心。” 红罗帐里结同心。 他同他同宿鸳帐,却可曾结了同心? 火光黯淡下去,星光也逐渐隐去,他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发现火已将烬,天光渐明。 他们在黎明时上路。沈天珏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去看他的俘虏,但那个男人的身上像沾了蜜,他觉得自己像只蜜蜂似地总是忍不住想朝他那边看,但他期望看到的是怎样的模样,他却又不愿去想。 他想那人的脸色一定是苍白的,因为疼痛的关系,脸上一定浮了一层密密的汗,但他一定不会吭声,他有一种像女人般的温顺,但那温顺里又时不时冒出根刺来,冷不丁地扎得你跳脚。譬如昨晚打到一半,他居然关切地对他说:“这玩意儿不趁手吧?抽久了仔细手疼。要不你还是回去拿马鞭来,横竖也不远。” 沈天珏想起他当时一头冷汗咬着嘴唇笑的模样心就发紧,紧到后来把自己逼得直喘,幸好他晕了过去,那刻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谢上苍待他不薄。否则,他想,搞不好就会在这个俘虏面前闹出大笑话,就像当年……他禁止自己再回忆下去。有些事他已决意忘记,但众所周知,越是想忘记的事往往记得越牢。 这个男人却宣称他忘记了过去! 就算他没有说谎,他想,但他仍旧不值得信任,作为迟天璧的朋友。他承认这也是一种偏见,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即使他已认定瑟瑟的猜测不可信,但它仍旧像一柄小刀似的在他胸口翻搅,他为梁忘清洗伤口上药,指尖划过他那一身的新伤旧伤,胸口又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