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了当众向苏无因请罪领罚、再朝阁主祈求重回凌雪的准备。可现在,他还靠什么回凌雪为大哥报仇?就靠这走不稳的路、拿不住的剑和竭尽全力挺起又无力颤抖的腰背吗?祁进握紧手中长剑,任凭苍白的脸被路边横生的枝条打出显眼的血印,却不避不揩。发黑的腥血沿着绽开的皮rou流下,在愈发冰寒的空气中缓慢地凝固在面颊上。 于是祁进这才发觉,周边的温度已然越来越低了。 就在他走近墓林的这短短时间里,山上竟然冷到了可怖的程度:祁进口鼻间哈出的气带着明显的白霜;方才打到他的那根树枝掉到地上,在切口处凝出一层剔透的银壳;朔风刮动,不但卷起不多的苍翠树叶和祁进猎猎的衣袍,也将那根被冻到酥软的树枝吹成粉末。 这违反常理的一幕并没有在祁进心头掀起太多波澜。他依旧走在逼仄的山路上,任由不知从哪而来的雾气一拥而上,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他只是想到姬别情。 这潮湿冰冷的雾气带着股奇怪的铁锈味,让祁进莫名就回忆起许多年以前。当初他们还在一起,而只是个普通杀手的姬别情身上,也总带着这种半是血腥、半是金属的腻人甜香。 祁进深深地吸口气。 口鼻间充斥着的香气让他不自觉地沉迷其中,甚至有种重新回到姬别情怀中的诡异错觉。这当然并不正常,可他此刻不想清醒。因为愈是沉沦,心底的那个声音就越清晰——祁进现在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