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七分相像的眼睛里血丝密布,“我是你小姨,我和你mama是双胞胎姐妹……” “你哥要死了,你去救救他……孩子,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真怕他就这么没了……” “啊……” 项言璋好似被一个大钟罩住,眼前尽是漆黑,有人在外头拿棒子撞击钟身,他的耳膜崩裂碎掉,热烘烘的液体从耳孔喷涌而出,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宛若有拔地而起的铁链拷住四肢,使他动弹不得,过往的一切变成一个个虚无的光圈,稍纵即逝,项言璋的脑子也变得锈涩卡顿,拼凑不出一个真实来。 项言璋注视着平整的路面,飞驰的汽车恢诡谲怪,奇形怪状,它们扭曲着,尖叫着,撕扯着,纠缠着,藕断丝连,追风逐电,时而五彩斑斓,时而黑白不分。 它们在项言璋眼前连成一把弯弯的巨刀,那把刀被魔鬼举起,刀尖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项言璋急喘不止,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挤出颤抖的声音: “小、小姨,项元筠他在哪儿?” “他在医院……” 项言璋扶着桥上的栏杆,撑住发软的双腿:“你……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路上永远喧嚣,他们沐浴着夕阳的和熙,长长的身影斜在地上,江水欢快地流动,载着无数鱼虾、海藻一路远去。听啊,那江水在唱歌,唱尽晚霞的短暂;看啊,那江水在跳舞,舞姿迥乎不同;瞧啊,那江水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