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沉水
不至此,这时就应要下水救人,顶着刺骨沁凉捞陈责一把。 可他被韧实绳索紧缚,被强固胶带封嘴,动不了,声音也喊不出,只能眼睁睁地、憋屈无能地看着人死在身前。对方像获胜后就立刻逃走了般,他再也追不过去,只留一副不自由、却要歇斯底里的血rou之躯,一场输得体无完肤的爱憎,一月十五农历,一生不灭的永恒回忆。 他自此便要与陈责思考相同的一道议题,为什么,为什么东西在水里总沉这么快? “我姐已经死了。”停在浅滩,水湿了鞋,陈责分不清是谁在开口。 “一个多月前,在上游,淹死了……意外。” “……听说,尸体顺着江,到水坝才被拦住打捞上来……你知道的,她总是笑我们妈被火车切菜一样断成两截、死相难看……” “结果自己被泡得浮肿,像个胖子僵尸。” 陈责知道逃亡时间紧迫,腿却始终迈不开,反而慢慢吞吞,蹲下了身去。 曲膝拱肩的动作枯涩怪异,很不自然,关节都发着锈响,像害怕自己打冷噤一般,整个人缩拢起来。 津渡一年四季都不冷,这般早春也二十来度。可清晓的江风好大,凛然吹打,陈责的衣领顺着风向一折一荡,下摆也招翻,偶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