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沉水
腰间残留青淤指印的皮肤,从后面看上去竟显得单薄。 他知道自己和jiejie也算不得亲近,只是上辈子造孽,凑巧投胎到一窝去了。但此情此景如此肖似,一股强烈的既视感,他姐也曾这样蹲在津江边,和他一样,暴露着棱突脆弱的背脊,是个等着谁能从身后紧紧拥抱的姿势,那时他没有上前。 “……还是比我妈好。”他吐字愈来愈轻,喉结都不动,几近要变成气音,“买了保险,赔偿金拿了百来万,我没忍住,全款提了辆路虎。” 他实在不知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该朝向什么人、什么物。冷血野鱼,大坝泄水口扬浮起来的、湿团团的夜雾,抑或身后被五花大绑的rou票。陈责可能是一个人独惯了,只懂用暴力去换钱,只信没有白给的饭食,没想过他现在的行为既不是给予也不是索取,而叫做倾诉。可直到现在他也不怀疑独自消受一切的正确性,只觉得今晚确实脑子不正常,仅有他自己能听清楚的话,竟还盼着有谁能回应一声,随便什么都好。 李存玉理当还在身后,可陈责却连对方的视线都不再能感知到,刻意的缄默中,陈责那些荏弱的话音就像失散的崖柏珠子,落进卵石的罅隙中,连反弹都不曾有。 好久,直到上游迢遥传来一声汽笛长鸣,撕破今夜最后一幕。 顷刻之间,铺天盖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