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
老房子里,恍惚,流泪,与天花板长久相视,分离分离分离永不会停歇,一股沾满悲伤的无名之火便从胸口窜起。 丹尼尔暗自咬牙,一字一顿地纠正:“不对,是噩梦……很糟很糟的噩梦。” “没事的,没事,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你已经醒过来啦。”肖恩的手指仍耐心地蹭过他的脸颊,一点一点,饱含爱怜。他的声音怎么能这样温柔?“我在这儿,就在这儿。” 骗子。即刻丹尼尔便这么想了。他一时间没有动作,只是瞪大眼,用目光描摹肖恩记忆中的眉眼。只要面对这个人,总是能拥有仿若无穷无尽的眼泪。真奇怪啊。 本是想好好忍住的,但实在是不想继续暴露更多的软弱——软弱是无用的,于是他侧过身子,抬手环过肖恩的脖颈,深埋,再深埋,将泪水一股脑蹭在他的衣领处。 这个梦挺难得的。他的哥哥完好无损。要变坏也很简单。不过是脖子那儿冒出个洞,口部狂流血,染得嘴唇一片红艳艳罢了。 丹尼尔缩进幻影的怀里。他的哥哥及时回应了这个亲密无间的拥抱。我在这儿。又一句谎言轻轻掉下来。肖恩将掌心贴向他的后颈,揉捏了几下。 丹尼尔闭上眼,感觉到了体温。就像在边境前的那辆车上,肖恩将手放在那儿,说最后的遗言。 人的体温,生命的体温,家的体温。 一刹那,久违的、盛大的悸动覆盖而下。丹尼尔的身体不受控地抽动起来,眼皮也是,紧贴肖恩喉结的嘴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