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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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次都这样说……”丹尼尔的声音闷闷的，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大骗子。”

    “我什么时候骗你啦？”肖恩的叹气落在他的发顶，收拢双臂，“相信我，我抱着你睡，就不会做噩梦了。你忘了小时候吗？老爸说过，只要抱紧紧的、紧紧的就不会做噩梦了。你后面发现，竟然真是这样呢，可高兴坏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快要睡着了。

    丹尼尔没再出声。他安静地感受身侧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不一会儿，他也睡着了。一点也不冷，比起那个沙漠的夜晚，那之后的三千多个夜晚，这里简直像天堂一样暖和。

    再一次睁眼，是在后半夜。丹尼尔在那个热乎乎的怀抱里愣了好久，而后动了动手，伸了伸脚，再小心翼翼地抬起肖恩搭在他身上的胳膊，试图坐起身来。

    他的手蹭过沾了泥土的蓝色毛毯，感受篝火跳跃的热量，闻到汽水的甜味，曲奇饼干的余香。明月高悬头顶，森林里有风声，树叶摩挲声，心跳声……活生生的声音，全都一忽儿扑面而来。

    丹尼尔坐在那儿，再是愣了好久好久。他看着他哥，像是有一辈子那样长。

    就在他将要起身之际，有什么发生了。

    啊，被困住了。丹尼尔垂眼，看见肖恩的手握上了他的，比扶他下陡坡，捉迷藏搭肩，揉他脑袋的力度重得多，如同难过又难过的挽留——似乎只有在梦里才舍得放下点兄长的怜惜，在潜意识中，深深依赖他。<